“呼，这玩意儿跑的可比马快多了。”
寒年雨屈膝坐着，小清趴在一边逗弄着上次从镇上带来的三花猫，她格外喜欢这个小家伙，有时寒年雨好不容易捉些野味，都会给它分去一半。
按居奕所指的方向，自分开至今已有一个半月，天气明显越来越冷，昨夜还下了场小雪，寒年雨得益于常燃火种并没有患上冻疮，只是飞毯上的物件总要结霜，她尝试着加大火种的热度，却差点把飞毯烧着，这一来二去，她只好忍着。
“有，有人啦！”小清忽然举起猫咪欢呼道。
寒年雨按住她的小脑袋后缓缓站起身，顺着小清看的方向眺望，视线越过多有凸起的地面看向地平线，一座小小的村子渐渐有了形状，她叹了口气，满脸认真。
“小清，如果你像上次那样杀了人，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处理掉，能懂我的意思吗？”
小清昂起头，又怯怯的躲开寒年雨凌厉的视线，瘪了瘪嘴，委屈极了：“懂你的，意思，不处理我。”
说完，那双可人的眼眸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，寒年雨一直拿这丫头当亲妹妹，见她这样自然不忍心。
可那几十人确实死在小清手下，有时寒年雨会觉得那全是自己的错误，如果她没叫小清去看门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，可事到如今，她只能像教导孩子似的教会小清该怎么生活。
“别委屈了，有机会给你买蛋糕。”
小清楚楚可怜的眨了眨眼睛，好久才小声说道：“不吃蛋糕，不丢掉我。”
“放心，我不会丢掉你的，我其实最喜欢小清了。”
“奥古斯丁也，说，她不见了。”
“她……她有事要做，等我们从雷之都回来，就去找她。”
寒年雨鼻子一酸，险些落泪，她从未了解过小清对奥古斯丁的看法，却不想这丫头一直以为被抛弃了，可自己又能做什么？就连之后去找奥古斯丁也极有可能是空头承诺。
“真的吗？”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寒年雨撩了把发丝，把这丫头搂进怀里，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口：“好了，不许哭，赶紧收了，等会儿看见人也要打招呼，不许只跟这只猫玩，看到大一点的叫哥哥姐姐，再大一点叫叔叔阿姨，老一点的叫爷爷奶奶，知道嘛？”
“都知道了。”
小清很认真的点头表示全记下了，可一进村子，这丫头仍旧顽皮，只顾着追她养的那只三花猫，跑的小脸通红才折回去找寒年雨。
“跑哪里去了？”寒年雨攥着几把钥匙，正一个个的试着开锁。
“哪里都跑。”
“那是去哪里了？”
“唔……哪里都跑。”小清抓了抓头，憨憨笑着：“好多地方，有好多人，他们夸我可爱！”
寒年雨忍俊不禁的笑着，正巧试对钥匙，她按在小清头顶，指了指不远处的平顶房：“看见那个没有？院子里面有个老爷爷，你把钥匙都给他，记得叫爷爷，不许调皮！”
“好！”
小清一股脑应下来，屁颠屁颠的逃走了，可等寒年雨整理好包裹她仍然没有回来，寒年雨总觉得会出什么事，只等了几分钟便去房东家里找。
房东是个大概有六十来岁的老人，身体还算健朗，鬓角的发不算很白，他正坐在一张躺椅上，小清则坐在他怀里，脸上满是甜甜的笑。
“小清，干什么呢！？”
“欸，给这孩子吃点蜂蜜嘛。”
老人乐呵呵的拍了拍小清肩头，小丫头立马呼呀呼呀的飞回了寒年雨身边，高高举起手里的蜜罐：“给你吃，很好吃。”
“你吃吧，我不吃。”
寒年雨叹了口气，一手搂着小清肩头，微微颔首：“抱歉，这丫头太调皮了，没给您捣乱吧？”
“欸，多可爱的孩子，你这么年轻，带孩子不方便吧？要是觉得烦就把丫头送来，我养活几天。”
“额……”
寒年雨不好意思笑了笑，走前老人非要给她些苹果，实在拗不过她只好收下，并表示有机会一定叫小清来陪他玩。
村子里的路是凹凸不平的，有地方软的陷脚，有地方硬的足够通行马车，小清专门在结实的路面上蹦，那头浅紫的发随风舞着，煞是可爱。
“以后看见他就叫爷爷，不许让他生气，给你东西不能乱要，更不能向他要东西。”
小清哦了几声，过来攥住寒年雨几根手指，昂起小脑袋，满是迷茫：“可他很喜欢我，像奥古斯丁。”
“这是礼貌问题。”
“礼貌是什么？”
“长大就知道了。”
寒年雨开了锁，小清率先钻进了院子里，直往老人种的菜地里跑，要不是被寒年雨一把揪住，指不定要给她踩坏多少。
“我又不是把这买了，你给人家踩坏了怎么办？”
“可猫猫……”
“那猫傻你也傻？赶紧把它叫出来。”
小清闷闷不乐照做，等抱上猫咪，她身上那件连衣裙被泥土印上了几只猫爪图案，寒年雨瞧见后大为恼火，可没办法，加之这丫头也有段时间没洗澡了，她干脆顺带着一起洗了。
等寒年雨收拾好一间屋子用来研修神秘学，夜已经很深了，两人晚上吃的是老人送来的蛋糕，被褥同样是他送的，寒年雨本来不接受，可老人说这是他儿子之前用的，他儿子已经失踪了很久，空着只会烂掉，寒年雨也只能接受。
“我的不大。”小清坐在大木桶里，怔怔的闷头看。
“长大了就大了。”
寒年雨郁闷在这丫头额头上点了下，她那里知道这东西大了有多烦呢？
“那我什么时候长大？”
“额……得有几年吧？”寒年雨擦了把汗，见她还要问，直接说道：“不许说话，我给你加热呢，如果热了就赶紧说。”
“好……”刚要开口，又想起寒年雨不许自己说话，小清便使劲点头，等水热了，她就伸手拽了拽寒年雨的胳膊。
“行了，说话吧。”
“猫猫能进来吗？”
“当然不可以，待会儿你可以给它洗，但不能一起洗。”
小清失望的瘪了瘪嘴，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：“你为什么能进来。”
“我又不是猫猫。”
寒年雨试着伸直腿，可这木桶是圆的，她只能伸直胳膊发泄，等泻去懒劲，小清忽然摸了过来，她差点跳出去，伸手在她胳膊上揪了下。
“摸你自己的去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就憋着，还有，以后不许摸，不光是我，别的女人也不行，会被当成坏孩子的。”
小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，好奇心很快就散去了，她半蹲着，似乎要一飞冲天，直到又给寒年雨教训了一遍才终于老实下来，洗好澡便钻进被子陪猫猫去了。
寒年雨还要洗衣服，等她上床，月儿已经斜的厉害，月光清澈的简直过分，水一般流入窗台，不知觉间已然铺满地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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